基于無人機的污水處理廠溫室氣體排放原位觀測:Aeris Strato中紅外激光氣體分析儀在多氣體測量中的應用
研究團隊在瑞典多座采用厭氧消化(anaerobic digestion, AD)的污水處理廠(WWTP)開展了基于無人機的原位(in situ)多氣體觀測,用“質量守恒/質量平衡(mass balance)”方法在空中構建虛擬垂直“墻(flight wall)”,在同一時空下同步獲取溫室氣體濃度與風場信息,進而反演污水處理廠的凈排放通量。該研究的關鍵方法學亮點,是將 Aeris 的輕量級高頻氣體分析儀(Aeris Strato CH?/C?H?、Aeris Strato N?O/CO?、Aeris Mira Pico CH? 等)與機載風速儀及氣象/定位傳感器集成到 iUAS(independent uncrewed aerial system)平臺,實現對污泥堆場、氮處理構筑物等高排放源的快速分區定量。結果顯示:污泥貯存不僅是 CH? 的主要來源,也可能是此前被低估的 N?O 重要來源,導致基于排放因子(IPCC Tier 1、瑞典 Tier 2)的清單估算在多數廠站顯著偏低。


污水處理廠承載著社會中最大規模之一的含氮有機物通量,但其溫室氣體(GHG)排放高度不確定。現行國家清單多依賴 IPCC 指南的排放因子(EF)方法,在缺乏足夠現場觀測約束時,既可能遺漏關鍵源項,也可能產生系統性偏差。研究團隊指出,既往對全廠尺度(full-WWTP)CH? 排放的少數綜合觀測已提示 EF 可能低估;而對 N?O 的關注主要集中在硝化/反硝化等氮去除單元,厭氧消化污泥(AD sludge)露天堆放被 EF 框架普遍假設為 N?O 可忽略。該研究提出并驗證了相反假設:AD 污泥在出罐后暴露于空氣,表層會形成氧梯度與類堆肥(compost-like)的微環境,具備產生并釋放 N?O 的機理基礎。
2.1 iUAS 的核心思想:同位測量濃度與風場,構建“虛擬通量墻”
研究使用 iUAS(機載集成系統)在飛行軌跡上以高頻率同步記錄 CH?、N?O(以及部分配置下的 C?H?、CO?)濃度、風速風向、溫度/濕度/氣壓與三維定位。通過在目標區域上風與下風飛行多條垂直墻面(wall flights),將墻面上的“氣體濃度 × 垂直于墻面的風速分量”積分得到穿墻質量通量,再對比上風輸入與下風輸出,獲得目標區域的凈排放(export ? import)。該方法可適配從單個污泥堆到公頃尺度構筑物群的不同面積,并能在復雜廠區中進行源區分離。

2.2 Aeris 機載氣體分析儀配置:從單氣體到多氣體同步
研究共使用兩套無人機系統。iUAS-1 以 DJI Matrice 300 為平臺,按任務選擇搭載 Aeris Mira Pico CH? 或 Aeris Strato N?O(單次飛行一臺氣體分析儀)。每臺分析儀質量約 1.9 kg,適配 2.3 kg 的最大載荷;系統配備 Trisonica 風速儀(安裝于螺旋槳上方的碳纖維桿上),并輔以氣壓、氣溫、相對濕度等傳感器與數據記錄器。iUAS-2 采用更大載荷的 Airolit Explorian XLT(最大載荷 5 kg),可同時掛載 Aeris Strato CH?/C?H? 與 Aeris Strato N?O/CO?,實現 CH? 與 N?O 的同步觀測,并繼續搭載 Trisonica 風速儀與同類輔助傳感器。研究還通過“呼氣測試”標定進氣管路延遲(iUAS-1 約 8 s;iUAS-2 約 5.5 s),并采用外接電池在起飛前持續供電以縮短傳感器穩定時間。
2.3 Aeris 傳感器在本研究中的“應用優勢”歸納



3.1 全廠尺度排放量級與源區貢獻
在 12 座完整污水廠與 1 座集中污泥貯存設施的觀測中,總 CH? 年排放量范圍為 3.7–471 t CH?·yr?1,平均 78% 來自污泥貯存;總 N?O 年排放量范圍為 1.9–68.3 t N?O·yr?1,平均 47% 來自污泥貯存。更重要的是,研究在 5 座廠的 AD 污泥堆場發現“持續且普遍”的 N?O 排放,其強度約為污泥 CH? 排放的 8.6 ± 2.5%(按質量比),并在 100 年尺度 CO? 當量中貢獻了污泥貯存排放的 46 ± 7%。
3.2 與 IPCC/國家 Tier 方法的對比:觀測值普遍更高
將基于 iUAS 的觀測年排放與 IPCC Tier 1 及瑞典 Tier 2 的 EF 估算比較,CH? 在除一座廠外均高于 Tier 1,且多數廠也高于 Tier 2;N?O 在多數廠同樣高于 EF 估算。按平均倍數計,觀測推算相對 EF 的差異達到 CH? 約 4.4–6.3 倍、N?O 約 2.9–3.0 倍,折算為 CO? 當量后仍有約 3.1–3.4 倍的差距。總體上,N?O 的質量排放相當于 CH? 的 8–160%(中位數 14%),并主導總 CO? 當量(45–95%;平均 65 ± 18%)。
3.3 影響排放的關鍵控制因子:污泥“年齡”比氣溫更關鍵(在 >5 ℃ 時)
結合本研究與前期數據,作者指出:在氣溫高于 5 ℃ 的條件下,污泥堆 CH? 排放更受“污泥堆放時間/污泥年齡”影響,而非外界溫度本身;這也解釋了不同廠因污泥堆管理方式(從僅短暫堆放數周到按月堆放并可持續一年)而出現的排放跨度。基于此,作者在年尺度估算中采用了保守假設:5–30 ℃ 使用平均通量、低于 5 ℃ 視為無通量,并指出未來變暖會增加 >5 ℃ 天數從而提高排放風險。

4.1 “同位多氣體”揭示被忽略的 N?O 源項
研究第一階段(iUAS-1)因假設污泥 N?O 可忽略而優先進行 CH? 飛行;第二階段(iUAS-2)憑借更大載荷實現 CH? 與 N?O 同步測量后,才發現污泥堆 N?O 排放在各廠普遍存在且不容忽視,并據同步測得的 N?O/CH? 比值回算了第一階段未測得的污泥 N?O。這一過程凸顯了 Aeris Strato CH?/C?H? 與 Aeris Strato N?O/CO? “同機同飛”的價值:在同一風場與同一時間窗口內獲得兩種關鍵溫室氣體的協同證據,顯著降低分時測量帶來的系統性誤差,也更容易識別以往 EF 框架中被設為零的源項。
4.2 “獨立 iUAS 數據鏈”提升了場尺度通量反演的可追溯性
作者強調 iUAS 的關鍵在于“所有傳感器在機”,從而避免依賴外部風廓線、單點氣象站或其他假設。在通量墻算法中,氣體分析儀輸出的體積分數(ppm/ppb)與機載氣壓/溫度共同進入理想氣體方程,再與墻面法向風速分量相乘得到瞬時通量密度并積分。風速隨高度變化顯著,若缺少同位風測量將直接影響通量估算。因此,Aeris 傳感器的高頻濃度數據與 Trisonica 風速儀的同位風場數據共同構成了“第一性原理”式的通量鏈條。
4.3 對減排策略的啟示:污泥堆與氮處理單元都需納入優先清單
該研究表明,在采用厭氧消化的 WWTP 中,污泥露天堆放可能同時驅動 CH? 與 N?O 的顯著排放,且 N?O 在 CO? 當量中可占主導。這意味著僅聚焦氮處理單元的 N?O 控制或僅聚焦沼氣系統的 CH? 泄漏控制都可能不夠;而要制定“投資回報更高”的減排組合,需要首先用可分區、可定量的方法識別各廠的主導源項。作者指出,多數廠對 CH? 有常規監測但缺少對全尺度污泥堆的代表性測量,對 N?O 更幾乎不做常規監測;iUAS(及類似方法)可用于發現源區、論證投資、并在實施后評估減排效果。
總體而言,該研究以多廠站、場尺度的 iUAS 觀測證明:采用厭氧消化的污水處理體系中,實際溫室氣體排放可能顯著高于 EF 清單估算,并首次在多座廠的全尺度污泥堆場下證實了大且一致的 N?O 排放。方法層面,Aeris Strato CH?/C?H? 與 Aeris Strato N?O/CO? 的同步機載測量、以及 Aeris Miro Pico CH? 在小載荷平臺上的部署,為 WWTP 復雜源區的“多氣體、同位、可分區”定量提供了硬件基礎,使得識別新源項、校正排放因子與優化減排優先級成為可能。
參考文獻
G?lfalk, M.; Bastviken, D. In situ observations reveal underestimated greenhouse gas emissions from wastewater treatment with anaerobic digestion – sludge was a major source for both CH? and N?O. Environmental Science & Technology https://doi.org/10.1021/acs.est.5c0478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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